第129节（1 / 2）

&esp;&esp;完完全全就是被憋死的啊。

&esp;&esp;江月雯决定不等他了，她自己随意选了个方向快步朝前，口中继续大声问，“朝哪个方向走，你说，我去。”

&esp;&esp;就算走错了，她也能立刻掉头，绝对会比在原地等待浪费时间要好得多。

&esp;&esp;“可少爷他，他……”

&esp;&esp;槐管家磕磕绊绊的话令江月雯的心瞬间提起在半空。

&esp;&esp;她立刻掉头走到槐管家面前，“藤姬怎么了，他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啊你！

&esp;&esp;她因为太紧张，声线是抖的，整颗心惴惴不安，甚至不敢再催促槐管家说下去，只屏气等待对方的回复。

&esp;&esp;槐管家伸手指了指屋子床头的那根平平无奇的树干子，“少爷他一直就在那。”

&esp;&esp;江月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，一度觉着槐管家在逗她玩儿。

&esp;&esp;那根平平无奇的树干在她醒来的第一天就杵在床头位置，有碗口粗细，比床高出一尺多，从上到下光秃秃的，侧面虽然是树皮，但树皮不皱，很薄也很平滑，没有纹络，顶部像被齐齐切断，上面是一圈圈密密麻麻轮纹。

&esp;&esp;你说它像台灯杆吧，它顶上没灯，

&esp;&esp;让它当个小桌几吧，它的“桌面”实在太小。

&esp;&esp;不过能放得下粥碗，也能放得下水杯，把毛巾或是头发抓夹搁上面也挺好。

&esp;&esp;当然，它最大的用处是起身的时候可以托着。

&esp;&esp;江月雯一度怀疑以前住这房间里的是一位老者，所以才会在床头安装这么一根柱子，就为了半夜起来时好扶。

&esp;&esp;这次轮到江月雯呆滞，她不可置信指着这根看起来一无是处却又被她开发了“多用途”的柱子，“槐爷爷，那根柱子是藤姬？”

&esp;&esp;槐管家点头，“少爷他不想这副样子吓到您。”

&esp;&esp;他声音慢腾腾的，叹息的声音特别长，江月雯没等他感慨完毕，继续发出灵魂拷问，“那天他把我送在这里，身体就溃散成了灰烬，怎么会又变成根木头？”

&esp;&esp;这要是截小树根她觉着自己一定会信，但入眼是根看起来没有任何活气的木头。

&esp;&esp;这根木头和旁边的桌子椅子没什么区别，就是房子里的一个“家具”，怎么看都不像能活过来。

&esp;&esp;她怀疑槐管家指错了。

&esp;&esp;槐管家在她质疑的目光中坚定点头，“对，少爷属于人的身体溃散了，暂时无法再变成人形，怕吓到您，所以不愿意被您知道。”

&esp;&esp;江月雯：……

&esp;&esp;她突然想起最近晚上总是睡得不安分，总有无数枝丫藤蔓在她身上游蹿，但每次惊醒，漆黑的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。

&esp;&esp;她一度以为是自己太过思念藤姬才会出现这种令人羞耻的梦，但如果这根木桩子是藤姬，她每天晚上的“梦”是不是梦有待考证。

&esp;&esp;江月雯站在门槛外，愣愣盯着床头的木桩子。

&esp;&esp;确认了这是的藤姬，确认了他还好好的，江月雯的心头这一刻不仅有失而复得的欢喜，且还五味杂陈的，难以言说。

&esp;&esp;槐管家作为一棵千年单身树，无法理解江月雯此刻的心境，他声音慢悠悠地问，“您怎么不过去和少爷打招呼？”

&esp;&esp;江月雯：……“他，他现在有意识吗？”

&esp;&esp;槐管家，“有……”

&esp;&esp;顿了顿，他又说：“有那么点儿。”

&esp;&esp;他说话总是要在关键时刻来个大停顿。

&esp;&esp;一句话等得江月雯差点闭气。

&esp;&esp;江月雯连忙问：“有那么点是什么意思？”

&esp;&esp;是气若游丝的意识，还是随时能散的意识？江月雯的心再次提起。跨过门槛，近乡心切般地，慢腾腾朝藤姬的木桩子走去。

&esp;&esp;她一直以为，若在某天真找到藤姬，一定会扑进对方怀里大哭一场，或者如电视里演的抱住对方，用小拳拳捶对方胸口。

&esp;&esp;但她没想到两个人的会面来的这样快。甚至可以说，对方一直在，从未离开过。

&esp;&esp;更没想到，见到了藤姬，她酝酿的想要抱住对方大哭一场的冲动已经烟消云散。

&esp;&esp;没法抱，完全没法抱，这要抱住了，显得自己和跟泰迪没什么区别。

&esp;&esp;直到江月雯走近了藤姬，槐管家才在她身后慢吞吞地说，“只有点树的意识，没人的意识。”

&esp;&esp;“树的意识？”江月雯觉着自己有点明白槐管家的意思，“他是把我忘掉了对吗？他现在就是一棵单纯的没有属于人类情感的树，忘掉了我，也忘掉了我们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事情。”

&esp;&esp;忘掉也没关系，只要藤姬还活着就好，只要他活着，怎么都可以。

&esp;&esp;槐管家对此也不是很确定，“这我没经历过不知道，得等少爷会说话了才清楚他有没有忘掉您。”

&esp;&esp;江月雯的手轻轻抚在木桩子的顶部平滑处。

&esp;&esp;她经常把水杯、粥碗放置在这里，半夜起身时，也会扶着这当个扶手，从没想过这竟然是藤姬的脑袋。

&esp;&esp;藤姬好惨！

&esp;&esp;“藤姬什么时候才能说话？”手掌抚在木桩子顶部，或许是心理作用，触感微凉仿似润玉，是和藤姬身体一样的凉意。江月雯的眼眶莫名有些热，声音也变得轻软温柔。

&esp;&esp;槐管家微微侧目，搞不明白江月雯前些天总会把少爷当临时桌子用，此刻怎么就当个易碎瓷器在那摸来摸去，看着就肉麻麻的像是有虫子在身上爬。

&esp;&esp;他伸手摸了摸胳膊，确认身上没虫子后，这才晃悠悠地答，“正常情况下少爷会在一段时间后才能说话，但您和少爷举行婚礼后，把血滴少爷身上，少爷就能很快开口说话。”

&esp;&esp;槐管家喜欢把什么事情都慢腾腾说清楚，在日落黄昏时分，江月雯总算明白她和藤姬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桩姻缘。

&esp;&esp;藤姬化人不顺利，身体状况一直很差，隔三差五就会来个原地消散，再重新化人费时费力费工夫。

&esp;&esp;后来藤姬觉着自己找个人类新娘或许能控制这种状况不再出现。

&esp;&esp;在和江月雯定亲之前，藤姬已经再次消散，没能化出人形，是槐管家根据藤姬消前留下的生辰八字和江家定下的亲事。

&esp;&esp;江月雯倒不关注这桩婚姻的来龙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