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9节(2 / 2)
&esp;&esp;唐泽年以为自己听错了,又问了一遍:“谁?”
&esp;&esp;“我。”景生坦然直视着唐泽年。
&esp;&esp;唐泽年头皮发麻,愣了几秒后猛然挥出一拳,怒不可遏地吼道:“顾景生你对她做什么了?!你他妈这是——是、是乱伦!”
&esp;&esp;景生立刻炸了。
&esp;&esp;唐泽年脸上挨了一拳,然后又挨了一拳,他踉跄着退了两步,鼻子下面一摸一手的血,嘴唇嘴角也麻了,跟着肚子上又挨了一脚。他弯着腰抬起头,看见了顾景生的冷笑和眼里的不屑,气得浑身发抖,他从来没想到顾景生会是这么个卑鄙无耻的小人,他觊觎斯江多久了,竟然被他得逞了!斯江把他当成亲哥哥,他却做出这种事,电光火石间,中学时代里的那许多原本被忽略的细节全都浮现了出来,唐泽年热血上涌,脑子里嗡嗡地响,什么也顾不上了,咬着牙猛地扑了上去。
&esp;&esp;——
&esp;&esp;斯江拎着包从宿舍楼出来,还没走几步就看见河边挤满了人,各种呼喊声响彻校园。
&esp;&esp;“有人掉河里了!有人掉河里了!”
&esp;&esp;“拉上来,快点,拉上来——”
&esp;&esp;“别打了!”
&esp;&esp;男生们为了女生打架掉进河里的事常有发生,斯江一直觉得这种人脑子瓦特了,她向来不喜欢轧闹忙,便想从人群里穿出去,脚下却踩到一个牛皮纸袋袋,低头一看,玫瑰花早就粉粉碎,纸袋上的两个寝室的号码上被踩了好几个脚印。
&esp;&esp;“阿哥!”斯江用力拨开人群。
&esp;&esp;景生和唐泽年却已经先后上了岸。景生腰下全湿了,唐泽年从头到脚在滴水。
&esp;&esp;两个男生上了岸,围观人群见怪不怪,自动让出一个圆圈来。
&esp;&esp;景生扭头看见了斯江,朝她走过去。
&esp;&esp;唐泽年却从他身后赶上来,愤然勾住了他,嘶声喊道:“侬是宁伐?伊是侬阿妹!(你是人吗?她是你妹妹)”
&esp;&esp;景生拧住他的手掌一翻,揪住他手腕,腿一沉腰一低,直接一个过肩摔。唐泽年“嘭”地摔在景生和斯江之间,腰椎剧痛无比,他挣扎着要爬起来继续打,他必须打趴下这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!
&esp;&esp;围观群众们“哇”地喊了起来。
&esp;&esp;“别打了!”斯江拉住景生的手。
&esp;&esp;她蹲下身把唐泽年扶了起来:“侬做撒!侬脑子瓦特了伐?侬有毛病伐?!为啥帮吾阿哥打相打?!(你干什么!你脑子坏掉了吧?你有病啊?为什么和我哥打架?)”
&esp;&esp;被斯江这么一通厉声指责,唐泽年半晌没回过神来。
&esp;&esp;旁边已经有人窃窃私语起来。
&esp;&esp;“是英文系的陈斯江。”
&esp;&esp;“怪不得。两个男的是哪个系的?”
&esp;&esp;“不认识,好像都不是我们学校的。”
&esp;&esp;“好像一个是哥哥一个是男朋友?”
&esp;&esp;景生不愿听斯江被人议论,牵了斯江的手快步走出人群。
&esp;&esp;唐泽年赶紧追上去:“陈斯江,侬醒醒!侬帮撒宁谁谈噻可以,但是不可以帮顾景生谈——(你和谁谈都行,但是不可以和顾景生谈——)”
&esp;&esp;斯江霍地转过身横眉冷目地反问:“为撒?光侬啥事体?!(为什么?关你什么事?)”
&esp;&esp;唐泽年嘴唇翕了翕,风一吹浑身冷得发抖,他抹了把脸上的水:“伊是侬阿哥!伊肯定卯牢侬交关辰光了——(他是你哥哥,他肯定盯着你很久了)”
&esp;&esp;三三两两的人跟着他们。
&esp;&esp;斯江气得声音发颤:“伊欢喜吾,吾欢喜伊,勿关侬事体!(他喜欢我,我喜欢他,不关你的事。)”
&esp;&esp;景生皱着眉拉着斯江走人。
&esp;&esp;唐泽年一肚子的话来不及说,被两个刚抵达现场的室友拦住了。
&esp;&esp;“老唐,你怎么这么惨!”
&esp;&esp;唐泽年木然看着景生和斯江十指紧扣匆匆离去的背影,木然地点了点头,是,是很惨,简直是悲惨世界。
&esp;&esp;第287章
&esp;&esp;回到万春街,景生拿了衣裳下楼洗澡,斯江在灶披间里刮生姜皮,煤球炉子生好了,钢宗镬子里烧着水。
&esp;&esp;“我烧点红糖姜茶。”斯江抬起头,说的是好话,嘴角却往下耷着,一脸的不高兴。
&esp;&esp;景生脚下停了停,嗯了一声进了淋浴间,水龙头哗哗响了起来。
&esp;&esp;“你别再洗冷水澡了呀,四个热水瓶里都有热水。”斯江喊了一嗓子。
&esp;&esp;“习惯了,没事。”景生在里面回了一句。
&esp;&esp;斯江气囔囔地把整块姜丢进镬子里,舀了三大勺红糖,又掐了两段葱白狠狠地扔进去,拿出了扔铅球的气势,葱白软趴趴地飘浮在暗红色的水面,她再回头看了看淋浴间的门。
&esp;&esp;“气色宁了!(气死人了!)”
&esp;&esp;气什么呢?气景生动手,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,非得动手呢,十三点兮兮的,戆得来要命。她明明已经和唐泽年说清楚了,他还把人家打得那么惨,都把人打进河里去了,万一唐泽年有个三长两短呢?斯江越想越后怕。在出租车上她一再追问他到底为什么打人,他说就是看不惯。看不惯什么?看不惯唐泽年追她?还是看不惯中学里她和唐泽年走得近?她问他是不是在杀鸡儆猴,他竟然说是。她这只“猴”虽然提出了在认识的人面前不公开的要求,但对着唐泽年她是主动说开的,如果当时他没来,她就会告诉唐泽年自己的男朋友是谁。
&esp;&esp;景生的战斗澡洗得飞快,出来的时候姜茶还滚滚烫,斯江人却不在。他端了碗上楼,一进门就看见斯江在沙发上坐得笔笔挺,正对着通讯录在拨电话号码。
&esp;&esp;被他看了两眼,斯江连着拨错了两次数字,有点心烦意乱,没喝姜茶鼻尖上也沁出一层薄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