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2·鸭窝(2 / 3)
生活方式,炫耀老教母对他的疼爱,使得每年来到俱乐部应聘夜场gogo,想靠这种方式傍上富豪,进而一步登天的年轻男孩儿车载斗量。这小情夫喜欢发癫,热烈地恭维着教母的女儿与侄女们,有时跟随埃斯特一块儿出门谈生意。合同里那样多的隐语和暗号克里斯都能看懂,在教母身边耳濡目染,他早已学会如何在保证双方权益的同时利益最大化,他不是傻屌,只是单纯的脑子不正常。
&esp;&esp;教母老了,审美也变了,就喜欢这种偎在身边冲人呲牙的小狐狸。她根本不在乎克里斯做的是什么营生,也不在乎他有多么疯狂且情绪化,手段冷酷,甚至于狠毒。克里斯比她小了将近七十岁,仰仗着她过生活,比任何人都希望她清醒且长寿。他整日陪伴在教母身边,为她唱歌跳舞、讲笑话、读报纸、模仿并嘲弄电视里的大人物,讨她的欢心。克里斯有些任性、有些小脾气,特别在乎自己的妹妹,会见缝插针地为妹妹争取利益和资源,他爱慕虚荣,却总买看起来唬人的便宜货,为妹妹度假所购买的别墅几乎掏空了他全部的积蓄——总而言之,在教母眼里,克里斯是个永远都值得原谅的小男孩儿。
&esp;&esp;乌戈将车窗摇下缝隙,克里斯弯下腰,往里瞥了一眼,随后欢天喜地地雀跃着问好,道“普利希先生,妇夫之间真是心有灵犀,白马兰前脚刚走,您就来了。可惜最精彩的部分您错过了,她把塑料打火机塞进别人嘴里,锤到他的脸爆炸,哈哈,他的门牙直接飞出去了,太搞笑了。不过先生,您的到来真让我意外。您莫非是在关心那个模特是谁的姘头?”
&esp;&esp;他语气暧昧,浅色卷发将灰绿的双瞳衬托得晶莹剔透,如同玻璃珠。图坦臣不喜欢克里斯言辞中的暗示,也实在有些被克里斯戳中痛点:埃斯特每涉足一门产业,就会多出来一个情夫——他当然能理解女人之所以找情夫。埃斯特的情夫们彼此间不认识,却出奇地团结,为了保护各自的事业,他们竭力捍卫埃斯特免受外界的任何伤害。图坦臣只是感到有些担心,因为亲密关系往往是封闭式的,且具有相当的排他性,他不想被埃斯特排除在外。
&esp;&esp;“你毫无美德,克里斯。情夫有自己的位置,女人们在外的事业轮不上你插嘴。”图坦臣望向庭院中的头鸭,那是埃斯特留下的烂摊子。
&esp;&esp;据他的了解,埃斯特的人品不是很好,甚至有点一般,她是个有原则的烂人,仅剩的些许道德感又总是出现在莫名其妙的地方。根据现有的信息,图坦臣无法推测出那天晚上埃斯特是否也在鸭窝,摇着小模特的把手给他上弦。弄坏别人的玩具不说,还把当晚领班的头鸭狠揍一顿——正常人不会做这种事,但埃斯特不一定。图坦臣还不能适应高山半岛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,一提到埃斯特,他就不知应该如何思考。但无论如何,不把事情闹大总也是个折中的选项。
&esp;&esp;“送那伎子去医院。”图坦臣将目光从头鸭身上收回来,选择包庇克里斯,这小子算是半个自己人。“他癫痫发作了,好心人把打火机塞进他嘴里,防止他咬到舌头。倡夫的舌头和手指比他们的命都贵,相比之下,门牙不算什么。”教母的侄子在家族中颇有分量,乌戈听从了图坦臣的吩咐,走向公寓门前的两名保卫人员。
&esp;&esp;“感谢您,先生。现在公布答案,和小模特姘在一起的人是——”克里斯想往车里看看,但那车窗的缝隙未免也太窄,他担心教母的侄子听不见他说话,尝试了两回都以失败告终,最终还是选择将两手拢在嘴边,贴在窗上道&esp;“锵锵,警备队长!那段时间,队长压力很大,什么事都不顺心,她们在acpd(阿西蒂亚市警局)的淋浴室里偷情。不过后来队长后悔了,提上裤子不认人,伤透了少男的心,以至于我说我要组个局和大家联络感情时,小模特热情洋溢地问我队长会不会来。”
&esp;&esp;“她没来。”图坦臣平静得几乎有些冷漠,望着克里斯道“她很快就要升任为副局长了。”
&esp;&esp;“是吗?”克里斯笑起来。他眯上眼,露出洁白细美的犬齿,像狼,像狐狸,总归是犬科,这擅长摇尾巴的小公狗,口蜜腹剑,不安好心。他的面部表情丰富且夸张,得益于艳丽的容颜,不仅不让人反胃,甚至还有些娇俏可爱——冷不防的,克里斯俯下身,一只灰绿色的眼珠出现在车窗缝隙,往里窥伺,语气中带着笑意道“可我说会哦。又有谁能把我怎么样?”
&esp;&esp;“克里斯。”图坦臣感到冒犯,忍无可忍地将左轮手枪的枪口挤进车窗缝隙,抵上他的眼眶,“你最好牢牢记着,我也是一名普利希。”
&esp;&esp;突如其来的冰冷威胁让克里斯炸了毛,从后颈凉到脚跟,他的瞳孔猛然收紧,眉眼间的笑意凝固片刻,又以谄媚的姿态复燃,转移话题道“虽然我经常胡编乱造,但我从不欺骗白马兰。真的,她的情夫没有一个和我有关,先生,我的男孩儿们见了她就像老鼠见了猫。”
&esp;&esp;图坦臣让他上车,克里斯乖巧地飞速答应,道“任凭您吩咐,先生。”
&esp;&esp;他绕到另一边,拉开门,坐进车里,扭头看着图坦臣。教母的侄子继承了母亲的体格,神姿英拔,给人一种压迫感,就仿佛他不该出现在鸭窝,而应当陈列在万神殿。直到这会儿,克里斯才真正看清他:黑西装下是金色镶钻的吊带礼服裙,重工刺绣的薄纱被柔韧的胸肌撑开,在日影中波光粼粼,坦然如静湖。
&esp;&esp;哦,天呐,那是真钻吗?克里斯已然忽略了他膝头的手枪,关注点被他的衣着和首饰吸引,再小再不值钱的碎钻也经不住满嵌,遮挡隐私的金质橄榄叶有些透,从侧面能看出喉结的形状,为了转移人的视觉重点,他在锁骨上窝的位置佩戴珠宝,克里斯望着那颗镜面感极强的金珠简直挪不开目光。
&esp;&esp;半年前一场古董及设计珠宝配饰拍卖会上,白马兰以七百万的价格拍得产自19世纪初期的金银迭打南洋金珠钻石颈花,而今就戴在图坦臣的喉结上。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克里斯的咽喉,他摸上自己镀金色镶边的绿水晶束颈,被践踏碾压的虚荣心和攀比心让他感到阵阵窒息。图坦臣本人甚至比报纸上的照片还要高挑,他大气且荣耀,气场中写满‘党首的男人’,白马兰将他打扮得光鲜亮丽,在他荷枪实弹的俊美光环之下,再体面的先生也会被衬托得像情夫。
&esp;&esp;“教母不过问家族内的事,埃斯特腾不出手来,这不代表你可以胡闹。再有下次,我会拆了你的腿,把你装进蝴蝶结礼盒里,送到警局门口。你知道我在说什么。”图坦臣用枪口敲了敲克里斯的脑门,后者浑身一抖,随即回神,僵硬地坐直身体。紧张情绪让他在这种关头勃起了,挺立的性器将绸裙顶出弧度。图坦臣有些意外,虽然叔叔们常说情夫是管不住屌的一群人,他却没想到还包括这种管不住。
&esp;&esp;教母那年在街上捡到这小子的时候,他因盗窃手表被电得瘫倒在地,不知道是不是那会儿脑子就不正常了。他策划了一场针对警备队长的报复行动,还一直混淆视听,企图赖账。图坦臣很反感克里斯的口吻,他听从老教母的吩咐来跑这一趟,并不是带着孩子的人夫因为丈妇总不回家而捕风捉影,上门抓奸——虽然他的确想知道埃斯特当晚到底有没有出现在鸭窝。
&esp;&esp;“说话,克里斯。”
&esp;&esp;“是的,普利希先生。”克里斯的目光逐渐暗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