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8节（2 / 2）

&esp;&esp;同阶层之人才有可能相交甚密，此番来做客的除了督邮廖平威，还有石向松自己的部下功曹掾和主簿, 以及平日走得较密的几人。

&esp;&esp;可以说, 洛阳城最重要的官吏班子, 今儿都聚在太守府中了。

&esp;&esp;其实像今天这般齐人的小会, 石向松之前仅开过一回，众人相聚在此的原因无他, 全因自霍霆山入住洛阳那一日始, 他们一张请帖都未成功送入州牧府。

&esp;&esp;“石兄, 你说那位是何意？霍幽州入住洛阳已有月余, 却愣是一张宴帖都不接，咱们直接上门拜访也不见，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？”

&esp;&esp;“甭管他卖什么药, 如今无动静就是好消息, 证明他无换掉咱们的想法。”

&esp;&esp;“也是, 现在安安稳稳、平平顺顺就是福, 千万别在这节骨眼上闹出事儿来。我们按兵不动, 说不准那位见我们安分，班底干脆不换了……”

&esp;&esp;然而李功曹才说完这话，外头的奴仆匆匆进来，“石太守, 小公子回来了, 瞧着像是被人欺负了去。”

&esp;&esp;府中何人不知，石向松早年和妻子生了两子一女, 结果到了晚年，妻子老蚌怀珠, 又生了一子。

&esp;&esp;此子便是石成磊。

&esp;&esp;幺儿兼之老来子，小石公子占尽家中宠爱，忠仆自然也会将之视作眼珠子。因此这会儿石成磊狼狈的回到家，奴仆都心疼坏了。

&esp;&esp;石太守见儿子灰头土脸，头发和身上都是湿的，甚至此时还在朝下淌水，顿时又惊又怒的从座上起身：“我儿，何人欺辱你至此？”

&esp;&esp;旁边几个官员连连附和，“世侄，究竟发生了何事？”

&esp;&esp;廖平威想起自家儿子今日好像是和石成磊一同出去的，于是问道：“你和文柏今日去了何处？”

&esp;&esp;“噗通。”

&esp;&esp;石成磊直接跪了下来，面色苍白得很，“父亲，我们闯祸了，不慎得罪了霍幽州……”

&esp;&esp;一语惊四座。

&esp;&esp;那句“我们”更是听得廖平威眼皮子直跳。石成磊今日呼朋唤友，同行之人不在少数，他儿子廖文柏也定在其中。

&esp;&esp;石成磊小声又难堪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，最后他还挨个说了同行者的名字，而每个名字一出，在场便有一人色变，到最后石太守邀请来的宾客，十之八九皆是面如死灰。

&esp;&esp;一个时辰前的回忆截然而止——

&esp;&esp;石太守看着主人家不见踪影的客厅，已松垮的面皮抖了抖。

&esp;&esp;这州牧府他们进是进来了，然而却不见那位的身影。

&esp;&esp;晾着他们是何意？

&esp;&esp;思绪复杂得很，面上也忍不住露出焦虑，身为洛阳太守的石向松已经很久没有这般仿徨不安了，跟在热锅上的油饼似的，煎完这一面，换另一面来煎。

&esp;&esp;州牧府的女婢看了茶，但石向松等人无一人敢入座，更别说喝茶了，他们领着之前已被教训过一轮、此刻鼻青脸肿的不孝子站在大厅里。

&esp;&esp;原地站好，直愣愣地等着。

&esp;&esp;时间缓缓过去，分明只是过了两刻钟，却愣是让石向松等人度日如年。

&esp;&esp;终于，在半个时辰后，一道身影从侧廊走出。

&esp;&esp;石向松眼中刚亮起的光灭了一半。

&esp;&esp;来者是个青年人，眉骨深邃，凤眸浓黑，长眉几近鬓发，他身着浅青色的长袍，衣襟和袖口处都镶绣着流云纹的金滚边，端是龙章凤姿之态。

&esp;&esp;石向松消息灵通，自然知晓霍霆山的长子也在洛阳，当下他深深一拜，“卑职石向松拜见霍都督。”

&esp;&esp;霍明霁时任都督，职位是上去了，但具体掌多少权利和处多少事务，还是霍霆山说了算。

&esp;&esp;有了石向松起头，其他人纷纷拜见，顿时大堂里响起一片参见之音。

&esp;&esp;丝毫不提让他们侯了半个时辰，霍明霁明知故问：“不知众位今日上门所为何事？”

&esp;&esp;石向松谦卑又懊悔的说：“今日犬子和一众好友外出游玩时不慎冒犯了霍幽州和州牧夫人，卑职现领这不成器的前来赔罪。只要霍幽州能息怒，就是打死这孽障，卑职也绝无二话。”

&esp;&esp;先前父亲交代过此番以退为进，但真切听到要将自己交出去，石成磊还是心惊肉跳。

&esp;&esp;石向松发话以后，廖平威等人连连附和。

&esp;&esp;霍明霁坐于上首，勾着嘴角看着下方众人的面色。